第二十章 (岂)安敢求白头?(上)-《随风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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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语毕,又是重重一磕头求道:“圣女神通广大,小女子斗胆,求圣女废我圣体,只余残躯,不求寿数多寡,能在乌尘身边即可,只此残躯想必自不会再引修真界人物觊觎。”

    此刻,昆仑圣女已觉本次问心远超预期,反倒是原本还能维持心如止水的神态,也为之掀起波澜,饶是她这般见识,都已然震惊于月儿所言,动了恻隐之心,她不曾想月儿之决心如此坚定,不过豆蔻少女,这“娇小”的身躯为何蕴含这等力量?这已不是后患无穷可言,而是空余残躯之后,寿元能得几日光景便得几日,她却没有半点犹豫,殊不知圣体残躯对某些邪魔外道而言依然是相当宝贵。

    乌尘闻言,终于是不再忍耐直接起身离坐,同跪在旁,期间不顾圣女颤抖责备、呵斥制止(眼神对月儿的心痛也泄露几分),求道:“若母亲真如此做,孩儿会随月儿同去。”

    昆仑圣女再见自家孩子所为,道心不稳,以她这等修为境界都感一阵眩晕,此时此刻与当年自己所为何其相似?苦命鸳鸯不得果,鹣鲽情深何其羡?哀之,叹之。难道当年师尊也是如自己这般问心?在等自己与轻竹这般作为?我们当年无错,属实是情深却不坚而已?

    “都起来吧,若我如草木,心为结石,或许能将你们强行拆散……”昆仑圣女接连摇头,又若有所思:“原来师尊当年所为,竟会如此令人心痛。”遂轻叹:“又非让你们此生不见,何至于此?”却又自问自答:“也罢,我当年行事,与你并无二致。只是道心不坚,做不成此事。”一语双关;并未道破自己的试探,若二人放下戒备并不利于长久。

    “多谢母亲成全!”

    “多谢前辈成全!”

    二人几乎同时说道,再重重磕头,表示感激。

    随即二人相视一笑,以眼神互述衷肠,遂相互扶持,起身坐于竹椅,等候昆仑圣女接下来会有何安排。

    见二人静候自己发言,昆仑圣女心下暗赞,此刻她已平缓心湖,眼神柔和的望向乌尘,月儿,这次不再单单只是乌尘了,随后开口道:“看来你们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,没急不可耐的缠绵悱恻、卿卿我我一番。”顿了顿,略加思索看乌尘,眼神严厉:“先是乌尘,你在没恢复金身境,跻身结丹之前不许离开昆仑,此间厉害关系我可做主。待掌门、一众长老归来后,我自会处理,你不必挂怀。”见乌尘欲言又止,似乎是担心自己受流言蜚语中伤,便续道:“我与轻竹的关系,在门内并非秘事,成见虽深,不涉及门内根基就不会生死相向,当年恩怨早了,只是镜碎,其形可圆,神难合,他心关难过,自认于我有愧,门派上下对他早已指责多于仇恨。”

    乌尘不知当年秘事,不敢妄自揣度,但也不会认为事情会这么简单,只是母亲已有定论再行违逆多有偏颇失敬,便继续听从安排,再行相商。

    月儿则是有点若有所思,看来方才婆……差点忘了自己还没过门,不禁暗自指责不害臊,但又指责乌尘,动不动就在人前声明自己是他道侣,连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是未过门的媳妇……在想什么呢,挥散念头后又续想,圣女前辈收徒并赶乌尘下山,应是半真半假的试探,而且试探居多,如果自己为保乌尘下山估计也会留乌尘在昆仑?不管真假如何,若如此绝对是下下之策,乌尘无事楼怎么办?初露峥嵘就入赘昆仑?丢人不丢人?

    “你这孩子就是想得太过周全,才会误会昆仑上下,与那厮那般多行不义之人众多,才会如此敌视昆仑的吧?你呀,修心还是不够,还记得方才与那厮斗法时一众弟子所为吗?在事实未明之前可曾恶言恶语?那厮终归是个异类,说来怨我,那厮私底下、明面上都过于崇拜我,我只是不想去理,以致其心志在本就行事偏激独断之余才酿成大错。”

    乌尘瞬间恍然,这厮之所以如此行事诡谲,不合理之处繁多,原来是急于邀功,难怪在自己在昆仑道台曾言月儿是自己道侣之时瞬间癫狂,本事不大,却会妄想,难怪如此不济事,乌尘在心里又是啐了一口,这仇报不报瞬间没那么重要了,只要这厮不出现在自己眼前,他一不打算浪费时间去找到他,不值得。

    而月儿此时此刻想明白圣女前辈的良苦用心后,再度思绪回飘到,飘然登台后意简言骇要为道侣月儿讨说法;少年以剑问心大长老;道心发誓之壮举;当时担忧都不够用的心思,哪还有心思为此欢喜乌尘那般,言出必行的爱她、护她、宠她至死方休……羞煞人也,却是欣喜万分,小小心湖装不下心花怒放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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